李少华的每一指,都点在他们的“定身穴”上,力道拿捏得刚刚好,既没伤经脉,又让他们连指尖都动不了。
赵归一僵在原地,青布袍还因为刚才的躲闪微微晃动,后背的血痕还在渗血。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6个定住的杀九品手,又看向李少华。
对方正抬手拂去衣袖上沾的一点柳絮,仿佛刚才解决的不是6个困了他半炷香的九品高手,只是拍掉了6只苍蝇。
“你……你……”
赵归一的声音发颤,他练《葵花宝典》数十年,自认速度已是江湖顶尖,可刚才李少华的身法,已超出他对“快”的认知。
李少华转身看向赵归一,笑容温润如玉:“赵总管,无恙吧?”
风还在吹,垂柳枝轻轻晃,6个杀手保持着搏杀姿势.
赵归一僵在原地,突然觉得自己练了一辈子的《葵花宝典》,竟像个笑话。
他喉咙滚动了好几次,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觉得胸口发闷,比刚才被刀划伤还难受。
司马北和汤师爷这两个官场老油子,连滚带爬扑向乌木马车。
汤师爷扶住乌木马车的车辕,动作沉稳而恭敬。
司马北小心翼翼地伸手,托住陈承砚的手臂。
陈承砚面色仍有些苍白,额角冷汗未干,身形微晃,显然方才的惊吓尚未平复。
他一手扶着车框,另一手被司马北稳稳托着,脚步略显虚浮地踏下马车。
“皇上小心。”司马北低声道。
陈承砚微微点头,目光越过司马北的肩头,落在那6具定格的杀手身上,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又望向李少华.
李少华站在刀阵外,白衣如雪,神色温润。
仿佛方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击,不过是随手拂去一片落叶。
太子陈怀真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全靠汤师爷半扶半抱才站稳。
“殿下莫怕。”汤师爷低声安抚道:“李老板已把贼寇都制住了,连动都动不了。”
这时,赵归一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踉跄着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奴护驾不力,请皇上治罪!”
陈承砚低头看着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大内总管,目光在他染血的青袍上停留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起来吧,朕不怪你。
“谢……皇上。”
“司马北,这7名杀手交由你处置,务必查清背后主使。”
“臣遵旨!”
……
润州府,地底。
水牢如一口倒扣的巨钟,穹顶垂落湿滑的藤蔓。
石壁渗着黑血般的水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腐肉与某种说不清的药香。
那是蚀骨散与寒髓膏混合后的气息,专为摧毁武者经脉而制。
铁链如蛇,缠绕着7道身影。
司徒空在最中央,白发如枯草,披散在肩,衣袍早已被血与水浸透,贴在皮肉上,像一层腐烂的蛇皮。
他被锁魂钉贯穿双肩,吊在铁架之上。
双脚离地三寸,微微晃动,像一具被风拂动的残尸。
他经脉寸断,真气全散,连动一根手指都需承受万针穿心之痛。
其余6名九品九品高手被剥去衣衫,赤身锁于铁柱之上。
身上布满烙印、刀痕、针孔,像六具被精心雕琢的刑具。
司马北缓步走入,开口道:“司徒空,你曾是一代宗师,如今却如烂泥般吊在这里。何苦来哉?”
司徒空缓缓抬头,眼中已无神采,却仍有一丝不甘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