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他的注意力猛地又转向石榻上的苏婉儿，感知到她心口那被寂灭丹气强行冻结的状态，光球猛地一滞：“你，你竟然用寂灭丹气冰封了她的魂伤？！胡闹！简直是胡闹！你这是饮鸩止渴！”

林默冷冷地看着他，将炉底残片微微向后挪了挪：“不这样，她现在已经死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之一吗？石前辈？”

他的语气充满了冰冷的讽刺。

石磊的投影光芒闪烁，似乎被噎了一下，语气变得阴沉起来：“小子，不要自作聪明！把丹胚和碎片交给我！那不是你能掌控的东西！尤其是那块碎片！”

他直接伸出一道光构成的触手，抓向林默手中的炉底残片，目标赫然是那块刻着“巡天级心脏，控制核心，备用”字样的焦黑金属！

林默早有防备，身形猛地后退，寂灭星辰道域瞬间激发，虽然微弱，却凌厉地斩断了那道光之触手！

“想硬抢？”林默眼眶中混沌离火燃烧，“你似乎忘了我们的交易？还有我的誓言？”

石磊光球剧烈波动，显示出内心的焦躁和愤怒：“交易？那是建立在你不乱来的基础上！你现在动用寂灭丹气，很可能已经引动了沉渊深处某些存在的注意！你会把灾难带给整个避难所！”

“把东西给我！我可以尝试用避难所的能量核心来中和丹胚的寂灭之气，或许，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能救那丫头！”

林默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冷笑：“是吗？那为何你如此急切地想要这块‘碎片’？甚至超过了对丹胚的关注？”

他猛地将那块焦黑的碎片从炉底残片下亮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当年第七丹堂的毁灭，又到底隐藏了什么？那个被侵蚀的幸存者，为什么拼死也要把它带出来，指明要交给‘洛’？！”

他每问一句，石磊投影的光芒就黯淡一分，到最后，几乎变得有些透明，显示出其意志的巨大震动和某种恐惧。

“你，你果然知道了”石磊的声音干涩无比，失去了所有的从容，“有些真相，知道对你没有好处！把它给我！”

他几乎是嘶吼着，光球再次爆发出强大的威压，整个洞窟都开始震颤，显然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动手强抢！

林默面对恐怖的威压，寸步不让，反而将碎片握得更紧，声音冰冷彻骨：“想动手？可以。”

“但你猜，如果我现在就把这碎片里残留的所有信息，包括‘它们’、‘沉渊’、还有你急于隐瞒的一切，用最大功率通过这符印反馈回去，整个避难所会不会立刻大乱？”

“或者，引来‘它们’的直接‘注视’？”

这是赤裸裸的、同归于尽的威胁！

石磊的投影瞬间僵住，所有的威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骤然消散。光球明灭不定，仿佛一个剧烈喘息的老者。

“你，你这个疯子”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力和深深的挫败感。

林默步步紧逼：“我只是想活下去，并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告诉我真相，这碎片，以及如何安全使用丹胚救人的方法。否则，我们就一起赌一把。”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洞窟内只有符文屏障微弱的光芒和林默手中寂灭丹胚散发的死寂光辉在交织。

良久，石磊的投影仿佛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光芒变得极其黯淡，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苍老：

“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天命”

“你猜得没错，第七丹堂的毁灭，并非意外，那是一次‘清洗’”

“来自‘上面’的清洗”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撕开了一个被埋葬了万古的、血腥而黑暗的真相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