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大家伙都惊得直咋舌。
这片土地贫瘠得连杂草都长不旺,先前娘说要种地,他们心里本就犯嘀咕,只是一路跟着娘,打心底里信赖,才没人敢说反对的话。可要说这儿从前竟是世代耕种的粮田?这实在让他们没法相信!
安佩兰知道他们不懂水土流失的道理,便放缓语气细细说道:“这儿以前也不是这般荒凉。你们看到那边的草场了没,这儿早年本就和它一般肥沃。
只可惜常年无休止地开垦耕种,把地力耗光了,土地慢慢贫瘠沙化,日子久了,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白家兄弟互相看了看,又抬眼扫了扫四周光秃秃的沙土地,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努尔干的草场是真的美,茂密的牧草挨挨挤挤,风一吹便起了层层涟漪,一眼望不到头的绿意直晃人眼。
可看着那片丰饶的草地,再想想自家脚下的沙土地,众人实在想象不出他们之间的关联。
“为啥官家不让咱直接去那片草场开荒呀?”白长宇的话,正好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那边境草场水肥草美,要是真能开垦成粮田,不仅大伙儿愿意出力,官家也能多收不少粮税,明明是两全其美的事。
偏偏官家发了死令,边境的草地碰不得半分,违者按死罪论处。
安佩兰心中想到这条官令,也在琢磨,这时代的人虽说不懂什么大道理,却透着点朴素的“规矩”:他们知道一旦动了草场,不出两三年,好好的草地就会变成松散的沙土地,日子久了,便会被沙漠吞掉,长此以往,凉州城怕是都要被沙漠包围了。
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和他们解释的,大家这才明白官家如此的用意。
“饭好了,吃饭了!”简氏此时正好将晚饭端了出来,看着原先的那个官差不在,便看向安佩兰:“娘,那官差走了?”
“嗯,走了,咱吃咱的,赶紧叫红棉回来!那野丫头又跑远了!”
白长宇往草场的方向走了段距离,然后手指放进了嘴里,吹了声长哨便回来了,声音传的远,牲口的耳朵好使,隐隐传到草场的时候,便都起了身。
白红棉看着这些牲口都自觉的往回走,便知道家里催她回去了,翻身上马,利索着吆喝着长音,就像蒙古的号子一样,往家的方向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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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安佩兰他们下了豆种后便清闲了下来,这会便正式的开始挖窑洞了,三个窑洞,挖了三个月,一直到了七月份,才见了雏形。
安佩兰在这期间还用挖出来的黄土建了座烧砖的窑,
老黄土性粘,搀上一些草木灰加水揉成手握成团、落地即散的泥料。
用木材做成骨架,捏成砖块型,再砌成长方形窑坑,下方留好火口,窑坑的一侧开烟道,烟道前还要再做一道分火墙,这样一个简易的火窑便建好了。
再用稀黏土将窑壁从内到外密封好缝隙,让它浑然一体才成,晾晒十天左右,就可以用小火烘干了。
因为没有钢筋固定,所以这个窑做的小,每次也只能烧一百块砖左右。
做砖块用的模子是木头做的,依旧是老黄土搀少量的细沙和草木灰,还有干草和成的块,捏好型后倒在细沙上脱模,阴干后再放阳光底下晒,晒干后再放进火窑烧,再焖两天后开窑。
一批批的砖块便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