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地炸开,地上的积雪被瞬间清空,露出下方冻得坚硬如铁的黑土,黑土又被巨力掀翻、龟裂。
无数碎裂的冰晶混合着泥土和幽蓝色的光屑,如同霰弹般向四周激射!
“噗!”狯岳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在空中竟然带着点点诡异的蓝芒。
他抓向童磨的手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以比扑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身上的幽蓝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明灭不定。
而童磨,竟然也被这狂暴的、带着神圣气息的反震力量,震得向后滑退了半步。
他低头看向自己那只完好的铁扇,扇面上凝结的厚重冰晶竟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握着扇柄的手,甚至感到了一丝久违的、被灼伤的刺痛感,他七彩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个倒飞出去、浑身浴血、蓝光闪烁的身影,惊愕已经彻底化为了好奇的审视和一点探究?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童磨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虚伪的悲悯和轻佻,变得低沉而危险。他缓缓抬起那只被撕裂的铁扇,看着上面巨大的豁口,七彩的眼眸微微眯起。
狯岳重重地摔在雪地里,距离昏迷的香奈惠和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善逸不远。
他身上的幽蓝光芒并未熄灭,反而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剧烈地闪烁、升腾,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宏大的意志似乎正在他残破的躯壳内苏醒!混乱的气息中。
开始夹杂起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洪荒之初的威压,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光线变得迷离,一种无形的“场”正在形成。
童磨脸上的冰冷瞬间被一种发现新奇玩具般的狂热取代,七彩的眼眸亮得惊人:“这种力量…这种气息…太美妙了!啊哈,如果你能变成鬼的话,我,不,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他不再犹豫,完好的铁扇高高举起。
扇面上寒光暴涨,无数更加尖锐、更加巨大的冰晶开始疯狂凝结,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戏耍,而是彻底摧毁那个躯壳,攫取其中蕴含的“宝藏”。
“血鬼术·蔓莲华!”
无数条由锋利冰晶构成的巨大藤蔓,如同活过来的巨蟒,带着冻结万物的寒气和刺耳的破空声,从虚空中疯狂钻出,从四面八方朝着地上蓝光闪烁、气息混乱的狯岳绞杀而去!要将他就此撕碎、冰封。
“师兄——!!!”善逸发出绝望到极致的哭喊,眼睁睁看着那些致命的冰蔓即将吞噬那个身影。
嗡的一声巨响
狯岳脖颈处那枚深蓝色的勾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那光芒不再是幽蓝,而是如同最纯净的碧空,带着一种洗涤灵魂的神圣感光芒瞬间扩散,形成一个半球形的光罩,将他自身连同附近昏迷的香奈惠都笼罩在内。
“铛!铛!铛!咔嚓!咔嚓!”
无数尖锐的冰蔓狠狠撞在碧蓝色的光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光罩剧烈地波动着,表面泛起无数涟漪,如同被巨石砸中的湖面冰蔓前端的尖刺在撞击中寸寸断裂、粉碎。
然而光罩本身也出现了细密的裂痕,摇摇欲坠!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
光罩之内,狯岳的身体悬浮离地寸许。他双目紧闭,脸上的痛苦表情在碧蓝色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古老、威严、却又带着一丝疲惫和叹息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也穿透光罩,隐隐回荡在周围的空间:
【凡躯…承载神性…终是僭越…代价…沉眠…百年…光阴…】
(你....应该.....明白.........孩子)
(只有我能救他)
随着这模糊听不清的两道声音,狯岳身上混乱的气息开始被强行梳理、压制。
那狂暴的神力如同被无形的大手引导、驯服,开始以一种古老而玄奥的轨迹在他体内流转。
他撕裂的手臂骨骼在蓝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接续,体表的伤口也在迅速收口、结痂。
然而,这种“修复”并非没有代价,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迅速褪去最后一丝血色,变得如同透明的水晶,生命的气息如同退潮般急速流逝。
那是一种生命本源被强行抽离、用以支付“神力”代价的可怕景象,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将他作为“人”的存在,一点点抹去,只留下一个空壳,去容纳那不属于此世的力量。
光罩之外,童磨七彩的眼眸中坚定的光芒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笑着加大了冰蔓的绞杀力度,一边疯狂地冲击着那摇摇欲坠的碧蓝光罩,试图在仪式完成前将其打破,一边向着还醒着的善逸语言骚扰。
光罩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如同即将破碎的琉璃。
就在光罩即将彻底崩碎的刹那,一道炽烈无比、带着焚尽一切邪秽气息的赤红火焰刀光,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从天而降!狠狠斩向童磨的后背。
“炎之呼吸·玖之型·炼狱!”
同时,另一道如同奔涌江河般连绵不绝、带着强韧守护意志的湛蓝刀光,从另一个方向席卷而至,目标直指那些绞杀光罩的冰蔓!
“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
支援,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