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紧绷到即将断裂的刹那,一个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响起,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富冈义勇。”水柱向前踏出一步,水色的羽织纹丝不动。
他深蓝色的眼眸如同无波古井,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柱,最终落在产屋敷耀哉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议事厅,“以水柱之名,以我的性命,为灶门炭治郎及其妹祢豆子担保。”
议事厅内一片死寂。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不死川实弥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富冈!你疯了吗?!”
蝴蝶忍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不解,最终化为冰冷的失望。她看着富冈义勇挺拔如松的背影,抿紧了嘴唇。
宇髄天元和华丽的眉毛高高挑起。伊黑小芭内盘着蛇的手指微微收紧。甘露寺蜜璃捂住了嘴,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悲鸣屿行冥合十的手掌微微用力。时透无一郎空洞的眼神似乎也聚焦了一瞬。
产屋敷耀哉静静地注视着富冈义勇,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温和的深邃。
富冈义勇无视了不死川的咆哮和其他人各异的目光,继续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同时,我愿以我的恩师,鳞泷左近次的生命和名誉,一并作为担保。”
这句话,如同在寂静的议事厅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富冈先生!”炭治郎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惶恐!他没想到富冈先生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甚至赌上了恩师的生命和名誉!
不死川实弥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混账!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替别人赌命?!”
伊黑小芭内的声音冷得像冰:“荒谬!富冈,你的脑子被水泡坏了吗?”
富冈义勇没有理会任何质疑。他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越过惊愕的众人,落在了议事厅边缘那片几乎被遗忘的阴影里。
“善逸。”他叫出了那个名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转向阴影中的金发少年。
善逸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阴影笼罩着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阴影中向前踏出一步。昏黄的光线终于照亮了他半边脸庞。
依旧是那副毫无表情的冰冷模样,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如同两口冻结的深潭。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富冈义勇的视线,也迎上了在场所有柱或审视、或震惊、或不解的目光。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一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善逸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一块冰冷的金属投入死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议事厅中:
“我,我妻善逸,甲级队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个特制的木箱,冰封的眼底深处,那丝微弱的涟漪再次掠过,随即被更深沉的冰层覆盖。
“以我甲级队员的身份,以及…”他的声音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仿佛这个名字重逾千斤,“…狯岳沉睡的生命为代价,为灶门祢豆子担保。”
“轰——!”
如果说富冈义勇的担保是炸弹,那么善逸的担保,无异于在爆炸中心又引爆了一颗核弹!
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被彻底打破!
“什么?!”不死川实弥失声惊呼,凶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错愕。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金发少年。
仿佛第一次认识他,那个狯岳!那个在长野之战后如同活死人般沉睡在蝶屋深处的狯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