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酒灌下去时,酒精灼烧着食道,却奇妙地麻痹了喉咙的疼痛。
当她刚端起第二杯酒时,陈默突然在她身侧的高脚凳上坐下。
“好久不见。”
陈默举起酒杯碰了碰她的杯。
“好久不见。”
陈默说:他也来了。
她指尖的酒杯突然倾斜,一滴酒液溅落在她中指指根。
那里还留着道浅浅的、却无比清晰的戒痕。
她仰头喝下酒,淡淡的说:
看见了。
那个熟悉到刻入她灵魂的身影,只需一眼,便可认出。
陈默的眉头越拧越紧。
她仰头灌酒的姿势太过利落,周身萦绕的烟草味浓得几乎凝成实质。
他忍不住开口:
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
丁浅懒散地晃着酒杯,她突然扣住杯口,斜睨向他:
倒是你,这好像是医药行业的晚宴?
小祖宗……陈默低笑出声,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弯弯:
我们陈氏旗下的医药板块,规模也不算小呢。要不要考虑合作?
丁浅举杯示意:我的荣幸。
你家清溪呢?
没来。她最讨厌这种场合。不过要是知道你在,肯定坐火箭也要赶来。
他顿了顿:
你们一年多没见了吧?
丁浅低笑,喉间带着烟酒浸润过的沙哑:
你和他...
陈默的声音突然卡住。
她懒懒的抬眼看他:
陈总有何指教?
陈默突然敛去所有笑意:别怪他。
他过得也很苦。
不会。她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怎么会怪他呢?
那七年里,他给予的倾心守护、刻骨温柔,早已如同生命的底色,深深浸透她的骨髓,成为她的一部分。
人人都以为她洒脱利落,拿得起放得下。
只是没人知道。
她这副看似无坚不摧的皮囊之下,那颗曾经为他热烈跳动的心,早已在无数个无声的夜里,独自腐烂得千疮百孔。
这酒太冲,少喝点。
她刚想端起酒杯,陈默就伸手按住。
丁浅看了眼时间,在这里还有那个人,她确实该回实验室了。
行吧!
她朝酒保扬声道:
换杯红酒,满上。
稀奇啊,居然听劝了?
人家乖乖女来的。
她捏着嗓子,笑得眉眼弯弯:
最听劝了~
陈总!这边请!
不远处有人举着香槟朝陈默示意。
得,甲方召唤。
陈默无奈地推了推金丝眼镜,起身整理了下西装:
先走了,有机会再聊。保重。
丁浅笑着摆摆手:
赶紧去吧,陈大忙人。
丁浅正打算喝完杯里的红酒就撤,余光瞥见师傅在不远处朝她招手,身旁还站着位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士。
典型的甲方模样。
这老头……
她撇撇嘴,认命地迈开步子。
恰在此时,手机信息地响起。
是娜娜发来安全到家的信息。
我也得赶紧撤了!
他在这里,她实在待不下去了!
她小声嘀咕,低头回着娜娜的消息,准备顺道去跟师傅道别就溜回实验室。
谁知刚走出几步,后背猛地传来一股巨力!
我靠!
她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栽去,右脚踝传来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