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开脚步,沉默地跟上,身影融入浓重的夜色,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只为命令而动的影子。
林间,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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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杀队总部,肃穆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檀香,却无法驱散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
光线透过高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斜斜的光柱,尘埃在光柱中无声地飞舞。
产屋敷耀哉端坐于上首,面容依旧苍白而温和,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平静地扫过下方。
柱们分列两侧,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
风柱不死川实弥抱着双臂,眼神凶狠如狼,毫不掩饰地盯着被带到中央的炭治郎和他身后被阳光特制箱子保护着的祢豆子。
岩柱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低垂着头,巨大的身躯如同山岳,沉默中带着悲悯。
音柱宇髄天元姿态看似随意,华丽的头饰下,锐利的目光却如同探照灯。
蛇柱伊黑小芭内盘着白色的小蛇,异色的瞳孔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恋柱甘露寺蜜璃粉色的长发垂落,脸上带着担忧和犹豫。
霞柱时透无一郎则安静地站在角落,如同精致的偶人,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
而甲级的我妻善逸,作为特殊列席者,静静地站在议事厅边缘的阴影里。
他黑色的队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枚冰冷的甲级徽章在昏暗光线下偶尔反射微光。
他低垂着眼帘,金色的瞳孔隐藏在刘海的阴影下,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对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置若罔闻。
只有当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个特制的木箱时,冰封的眼底深处,才会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涟漪。
质询如同疾风骤雨般砸向炭治郎。不死川实弥的咆哮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带着鬼的剑士?!开什么玩笑!鬼杀队的铁律是斩鬼!不是养鬼!你这是在亵渎无数牺牲者的血!”
伊黑小芭内阴冷的低语如同毒蛇吐信:“天真的想法。鬼的本能就是食人。一时的压制?呵,你能保证她永远不失控?你能拿多少无辜者的性命去赌你的‘信任’?”
宇髄天元华丽的声线也失去了往日的浮夸,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小子,你的理由不足以说服我们。
鬼杀队成立数百年的根基,不能因为你的‘特殊’而动摇。要么,现在亲手斩了你妹妹;要么,连同你一起,视为鬼的帮凶,一并清除!”
炭治郎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压在他的背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咬着牙,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橙红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痛苦、不甘和近乎绝望的倔强。他一遍遍地重复着祢豆子没有吃过人、一直在保护人类的辩白,声音嘶哑而微弱,在柱们强大的气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以我的性命担保!以鳞泷师父的教导担保!祢豆子她…绝对不会伤害人类!如果…如果她真的失控…我…我会亲手了结她!然后切腹自尽的!”炭治郎猛地抬起头,额角青筋暴起,火焰斑纹似乎都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变得炽热,他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做出最沉重的承诺。
然而,这誓言并未能打动冷酷的审判者们。
“你的性命?你的担保?”不死川实弥嗤笑一声,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笑话,“值几个钱?拿什么担保?空口白牙吗?”
“你师父的教导?”伊黑小芭内冷冷接口,“如果他教导出的是带着鬼的弟子,那他本身就有问题!”
炭治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支撑不住。